苦澀的記憶

正午的日頭下，路邊的花叢中，一隻蝴蝶悠然地揮動著斑斕的翅膀，沐浴著絢麗的陽光。愚鈍而又瘋癲的我，腦子裡突然蹦出了化蝶的傳說，蹦出了夢蝶的困惑，又在化蝶的淒美傳說中，生出了莫名的心慟，在夢蝶的故事中，想到了人生婦科。
化蝶的傳說本來沒有蝶兒，只是兩個人生死相許的故事，兩個人雙宿雙飛的夢想，而詩意的古人，在用心靈貼近自然發現了蝶兒的美麗之後，給淒美的故事賦予了哀婉的傳奇，浪漫地虛幻了生死相許的故事，羽化了蝶兒的美麗。而夢蝶的故事，困惑的不是蝶兒，困惑的是夢到蝶兒的逍遙莊周。蝶兒翩飛在睡夢中，本來沒有什麼困惑，困惑的是對醒來之後不知自己是蝶兒還是人的思考。
其實，蝶是蛹的羽化，蛹是毛毛蟲的束縛，羽化成蝶是毛毛蟲膨脹的結果。
眾所周知，毛毛蟲，肥厚、笨拙而醜陋，它在斑駁的光影下，在繁茂的樹葉上，在綠色的草叢中，因為太肥厚而在光影下慵懶地爬行，因為太醜陋而在樹葉上安逸地扭動，因為太笨拙而草叢中羞澀地埋著頭；它蠕動著肥厚的身體採集著天地的靈氣，笨拙地擷取著日月的精華，自由自在地吸吮著微熹的甘露；它在爬行的時候沒有半點的惆悵，在扭動的時候沒有一絲的哀怨，在埋著頭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怨言針灸。
但是，空曠悠遠的蟬聲誘惑了它，嘹亮飄渺的蛙鳴誘惑了它，天空中展開美麗翅膀的鳥兒誘惑了它，它開始有了幻想，幻想著自己有一身多彩的衣裳，有一對美麗的翅膀，幻想著用多彩的衣裳，美麗的翅膀，改變醜陋的模樣。於是，它忍受著痛苦，想盡辦法地用千絲束縛自己，千方百計地用萬線纏繞自己，以此來謀求一次生命的蛻變。
終於，它有了飄逸的體態，可以穿上多彩的衣裳；有了美麗的翅膀，可以傲慢地飛翔。孰不知，生命的蛻變既是一次成功，也是一次失敗。它的成功之處在於它接受著雨的洗禮，風的考驗，實現了美麗的夢想；它失敗之處在於它將隨著秋風飄落，以大地為墓，落葉為塚，走向死亡。
羽化成蝶有著美麗的光環。所以，每個人都有羽化成蝶的夢想，都想與花為伴，與清風嬉戲，都想用靈動的身姿點綴一個天空。因此，每個人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忍受著“作繭自縛”的痛苦，而每個人“破繭”之後並非都能成為“彩蝶”，有的人可能蛻變成了“飛蛾”，有的人可能蛻變成了“飛蟲”。
但是，羽化成蝶如同花的凋零，草的榮枯，不管什麼樣的人，抱著什麼樣的夢想，謀求一次生命的“蛻變”，都要面對真實的生命。因為生命的一次“蛻變”之後，還將沿著自己生命的軌跡行走。
所以，在“蛻變”的時候，要多一份坦然，多一份從容影印。